在内黄县温邢固村温氏祠堂,矗立着一座高大的纪念碑——温邢固二一五革命斗争纪念碑。碑文记载了1929年2月15日温邢固一带农民在共产党领导下,反抗封建地主压迫剥削的悲壮斗争故事。
第一、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,位于硝河西岸的千口、化村、井店、温邢固等村庄属河北省濮阳县管辖,人们习惯地称这一带为硝西。1927年夏天,硝西几个村的一批青年知识分子,先后加入了中国共产党,并建立了千口、化村、井店三个党支部。同年10月,在千口村赵纪彬家里成立中共濮阳县委员会。
中共濮阳县委成立后,积极发动和领导贫苦农民开展反剥削、反捐税的斗争,大灭了土豪劣绅的威风。土豪劣绅刘润之(绰号刘小头)为了对付农民,在温邢固村成立了四庄(薛化庄、六村庄、井店庄、冷店庄)联防民团总局,蔡鸿宾任总团长。民团不但向农民派捐收税,而且不断抓捕和欺压农民。1929年元月,随着农民革命斗争的蓬勃发展,县委决定,让农民协会选出代表,利用合法形式,向蔡鸿宾开展算账斗争。在县委主要负责人赵纪彬、李大山、王从吾、刘汉生、王卓如的领导下,农民协会代表刘玉峰、赵喜仲等查出了蔡鸿宾的大量贪污事实,蔡鸿宾被迫答应赔款,各种捐税由一亩地起派改为五亩地起派等条件。但是蔡鸿宾并不死心,在土豪劣绅刘润之的策划下跑到县政府,诬告农民协会是暴徒。农协会员怒不可遏,遂派人将他扭送到县政府,县政府慑于众怒,把蔡鸿宾扣押起来。
农民协会算账斗争的胜利,震动了硝河两岸几十个村庄,引起了土豪劣绅的恐惧和不安。刘润之一边召集土劣分子商量对策,一边派人催促中共濮阳县委派往国民党县党部的地下党员蔡兆麟(蔡鸿宾的儿子)回家,共谋反扑。蔡兆麟一踏进家门,他的舅舅便怒气冲冲地迎上去,二话没说照脸“啪啪”就是两记耳光,边打边问:“你还要不要爹?你是要爹还是要共产党?”蔡兆麟被打得眼冒金星,晕头转向。坐在一旁的刘润之阴阳怪气地说:“兆麟,你是个真共产党,还是个假共产党?我看人家未必信得过你!”于是,蔡兆麟在迷茫、踯躅中被他们拉了过去。
蔡兆麟叛变后,冒着风雪,跑到张庄党员张永才家里,骗取了县委编印的党内文件《白杨书札》(即《濮阳通讯》)、《金色鲤鱼对对鲜》等交给了刘润之。刘润之将这些党内文件派人分呈河北、河南两省国民党政府,请求迅即派兵“剿捕共党,早除共毒”。与此同时,刘润之秘密勾结濮、内、滑三县边界的反动武装,筹划枪弹,预谋统一行动,向党领导的农民协会进行反扑。对于土豪劣绅的活动,县委虽然听到了一些风声,但并不知道蔡兆麟叛变,很多人认为,经过算账斗争,党的力量增强了,农协会员的斗争情绪更加高涨了,土豪劣绅的气焰打下去了。因此,县委决定于1929年2月15日(农历已巳年正月初六)在民团驻地温邢固村召开庆祝算账斗争胜利大会,进一步壮大农民协会的力量。
这一天,冰雪未消,寒风凛冽。县委负责人赵纪彬、李大山、王从吾、刘汉生、王卓如等,一大早就分别带领农民队伍向温邢固村出发了。通往温邢固的大路上,人流不息。硝河两岸千口、化村、马集、店当、柴村、河道、六村等几十个村庄的农协会员,敲锣打鼓,高举旗帜,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,到半晌午的时候,温邢固温氏祠堂门前已集合了二三千人。大街上洋溢着胜利的欢笑声,各村农协会的负责人臂戴红袖章,在会场上忙碌地走来走去,不时地跟站在主席台上的县委负责人打招呼。
就在这时,濮、内、滑三县的几百名民团团丁,荷枪实弹,像恶狼一般从沙丘枣林向温邢固扑来。当赵纪彬刚刚宣布大会开始,民团中队长杜金声突然出现在大会主席台前。一个随从团丁向台上喊:“杜中队长请你们下来喝茶!”
顿时,会场安静下来,县委的几位负责人没有理睬他们,大会继续进行。原来杜金声妄图把县委主要负责人调离会场,乘机抓捕,他们的诡计被识破后,杜金声恼羞成怒,指挥手枪队闯入会场,鸣枪抓人。会场骚动起来,千口、化村等村的党员和农协会员把团丁包围起来,进行说理斗争。此时,隐蔽在寨墙外边的几百名团丁,闻声扑进村内,强行抓捕了赵纪彬、李大山、刘汉生、王卓如四位县委负责人。化村、千口的共产党员、农协会员一面冲上主席台和团丁厮打,一面簇拥着王从吾、刘玉峰等撤离会场。王从吾回到化村,刘玉峰隐藏在贫农梁二顺家里。
这时,赵纪彬等四人被关押在温氏祠堂后院的一间小屋里。千口村刘连成、赵锁成等几十名青年农民,手持铁锨、棍棒冲进祠堂院内,自发组织劫狱救人。团丁开枪当场打死赵锁成等3人,赤手空拳的农协会员们与团丁展开激烈的搏斗……
傍晚,落日的余晖沐浴着大地,温氏祠堂高耸的瓦房披上了一缕缕金光。农民协会被驱散了,团丁们仍然十分嚣张。他们提着枪沿街叫骂,搜捕共产党员,制造白色恐怖。为了防止群众劫狱,杜金声带领一个小队,准备把赵纪彬等连夜送往濮阳。
当天下午,王从吾回到化村,立即组织和带领农协会员,抓捕了杜金声的老婆,并收缴了民团中队留守人员的枪支,据寨自卫,与敌人展开战斗。躲在梁二顺家的刘玉峰,也焦急不安地惦记着被捕的同志。天擦黑的时候,他请梁二顺叫来硝行的一个店员,套了一辆大车,装了一车皮硝,他头扎毛巾,手持长鞭,化装成车把式,趁着昏暗的夜色,驱车离开了温邢固村。刘玉峰回到千口,水没有喝,饭没有吃,便和农协会员一起商议营救被捕的县委领导。当杜金声一伙押送赵纪彬等人路过千口村北地时,事先埋伏在这里的农协会员,一边朝团丁射击,一边冲过去劫囚车,他们边冲边喊:“快把人放了!”
杜金声慌忙命令团丁不要乱动,并向农协会员大叫:“站住!站住!你们再往前来,就把他们4人打死!”昏暗中,农协会员们看到团丁手持长枪,一个个对准赵纪彬、刘汉生等人,为了他们的生命安全,农协会员们自行撤了回来……
当晚,杜金声押送赵纪彬等4人住在后河村,当听到农民协会扣押了他的老婆后,于第二天(2月16日)早晨,气急败坏地带领滑县北二区民团和冯村、王尉、后河几家大地主的私人武装赶回化村,与王从吾等带领的农民协会激战一日。因敌我力量悬殊,农民协会又死伤5人,后经开明士绅田老文调解,为时两天的武装冲突方告停止。
温邢固二一五农民革命斗争,虽然造成了流血惨案,但它标志着党领导的豫北、直南沙区农民革命斗争的高潮和武装斗争的开始。同年3月,《大公报》《益世报》《世界新闻》等报纸,以《濮阳共党暴动》《濮阳共乱》为题作了歪曲报道。中共中央《红旗》以《红军占领濮阳》为题,揭露了土豪劣绅镇压农民运动的暴行,给予国民党反动派以有力的反击。这次斗争,打击了土豪劣绅的嚣张气焰,鼓舞了直豫两省农民革命运动的斗志。
(黄施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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